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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章 一起去捉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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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清晨,我在睡夢中被手機鈴聲吵醒,努力睜開眼睛看了眼墻上的時鐘,才六點半,我昨晚可是很晚才睡的,秋冬季節大早上被吵醒的感覺不能再差了。“誰呀,這麽沒眼色。”我沒好氣地嘟囔了句,還是接了電話。

“餵?”

“段伊寧?你不會還在睡覺吧?”電話那頭是藍瑨略帶誇張的聲音。

一聽是他的聲音,我好不容易抑制住的怒火爆發出來,“大哥,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啊?”

“六點半啊,怎麽了?我現在已經吃過早飯在上學的路上了。”

“你上你的學,我休我的假,咱們大路朝天各走半邊,你何苦要大清早的把我吵醒?”

“哎呀我錯了嘛,再說我又不知道你還要睡懶覺。”

“行了行了,別廢話,有什麽事情趕緊說。”

“你知道今天是星期幾嗎?”

“不知道啊,再說你自己不會看啊。”對於一個不上學不工作而且活了一千多年的人來說,記星期幾有意思嗎?

“我當然知道今天星期六啊,所以才打電話找你的嘛。”

“找我幹嘛?”

“你忘了?那條螞蟥啊。”

“螞蟥怎麽了?你捉到了?”

“嘿嘿,今天星期六,下午放假,我打算帶著你一起去捉螞蟥。這樣你才能安心地回到家裏住下。”

“哈?”我立刻醒神,騰地從被窩裏躍起,“不行,我不去,我好累,我要休息。”

藍瑨在電話那頭笑道:“你都休息三四天了,那麽奢侈,再不出去鍛煉身體真的要胖成球了。”

“你小子才胖成球!”我低頭看看我的細胳膊細腿兒,說我胖,可以,但我不能阻止我反擊說他眼瞎。

“好好好,我胖成球,所以,下午我在哪兒等你?”

我一口氣差點悶在胸口出不來,僵了半晌,順了順氣,我一字一頓道:“藍小瑨,我不去。”

我正說著,玄樂那小家夥揉揉眼睛,從被窩裏爬了出來,她跳了下來走到我床邊,小聲問:“姐姐,你要去哪兒?”

我忍不住摸摸她的小腦袋,小聲說:“我不去。”

“你真不來啊?你在跟誰說話啊?”藍瑨那小子在手機那頭鬼吼鬼叫。

我捂住一半手機,覺得自己的耳朵都要被震聾了,十七歲的少年不該穩穩當當的麽,他怎麽咋咋呼呼的。

我重新拿好了手機,盡量用心平氣和的語調說:“第一,你捉妖為什麽要我去?第二,我跟誰說話為什麽要你知道?”

“段伊寧你真沒心沒肺,那天是誰救了你啊,要不是我,你早就被血衣婆婆帶回去剝皮拆骨做成血娃娃了,你……”藍瑨繼續鬼吼鬼叫,就仿佛——我是個負心漢一樣。

但是他說得並沒有錯。

那天是他救了我。如果沒有他,我恐怕真的生死未蔔。

他還在那邊嚷嚷,我終於忍不住說道:“中午放學,學校門口。”

“啊?”

“我說中午放學在門口等你,吃完午飯一起去。”

“好!”他似乎非常高興,我總有一種他在原地蹦了三圈的感覺。

“那就這樣吧,我掛了啊。”

“哎,等等——”

我已經眼疾手快地掛了電話,他的聲音戛然而止。我唉聲嘆氣道:“好好的假期又沒了。”

“姐姐你要出去?”玄樂趴在床邊問我。

我點點頭:“之前有個螞蟥精要害我,我一個朋友救了我,現在我要陪他一起去將那害人的家夥收拾掉。”

“螞蟥精?你說的可是血衣婆婆?”玄樂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著。

我訝異道:“你知道她?”

“嗯,”玄樂幹脆爬上來坐到了我的床上,“她在妖界算是修煉時間長但是修為很低的一種妖了。”

“為什麽?為什麽她修煉時間長但是修為很低?”

“因為她的精力並沒有完全放在修煉上啊。她有一種很不好的癖好,那就是用人類的皮膚做玩偶。其實我們正常的妖與人類平日裏沒什麽交集,也不結什麽仇的。但是她算一個另類吧,她醉心於做玩偶,修為自然提不上去了。”

哦吼,這算是妖怪的“玩物喪志”?

“這樣啊。”我想到她那張滿布皺紋的臉和陰氣森森的聲音,全身泛起一陣雞皮疙瘩。

“嗯——”玄樂忽然拉著我的手問:“你那個朋友就是你說的除妖師?”

我點頭道:“沒錯啊。”

“姐姐,你可千萬不能告訴他我的存在!”

“那是當然了!”不過話說回來,除妖師的目標是所有的妖還是壞的妖呢?像玄樂這麽可愛的小妖,藍小瑨那種血氣方剛的少年肯定是下不了手的。

但是,當他以一個真正的除妖師身份站在玄樂面前,他會怎麽做呢?

我不知道。所以在知道答案前千萬不能讓玄樂出現在他面前。

“嗯,姐姐,天亮了,多謝你昨晚的收留和魷魚幹,我這就走了!”玄樂不知何時已經跳了下去,朝我深深地做了一個揖,有模有樣地表達了感謝。

我說:“你知道仇人在哪兒?”

她直起身頭搖得像個撥浪鼓。

“那你要往哪兒去?”

她嘆了口氣:“走到哪兒算哪兒吧。”

嘿,這個小蘿莉還挺像個小大人。我說:“你知道磨刀不誤砍柴工這句話嗎?”

玄樂搖搖頭。

我接著賣弄起只能糊弄小孩子的文學底蘊起來:“意思就是說,你在做事之前做好充足的準備,是不會耽誤你做事的。就像你現在要找你的仇人一樣,如果你做了些準備掌握了些資料是可以事半功倍的。”

玄樂茫然地看著我。

“簡單來說,就是你在這裏住上幾天,咱們一起研究對策,反正你就算現在出去也毫無方法啊,是不是?”

玄樂皺著小眉頭,臉上露出糾結地表情,微微點了點頭,但又總覺得不對的樣子,扁嘴看天不知所措。

我看她迷茫地很,便說:“你昨天‘撿’魷魚幹的地方,知道嗎?”

她點點頭。

“裏面是不是有許多小魚幹魷魚幹?”

她繼續點頭。

“那些東西全部都是你的了。”

玄樂的雙眼陡然變大,裏面忽然有了光彩,她兩只小爪子放在胸前,看看昨天就吃光了的放在垃圾桶裏的魷魚幹的塑料袋,擡頭問我:“真的……嗎?”

“那還有假?我這一把年紀……咳咳……”

“可……”

“別可是了,你在這裏等我,我今晚回來的時候跟你討論對策,咱們邊吃魚幹邊想方法,這樣不好嗎?”

“好……”

“那就這樣啦!”

“嗯……好吧!”她沖我堅定地點了點頭。

不知道為什麽,說服了這個小蘿莉竟然讓我如此高興。

我洗漱完畢下樓吃了頓早飯,然後把廚房櫃子裏的零食全部抱了上來,玄樂那個小家夥看到我懷裏抱了這麽一大堆零食,從桌子上蹦到床上,我終於體會到什麽叫“高興的飛起”了。

小孩子的快樂真簡單。我心想。

上午九點半,我正拿著數學卷子鉆研題目,又接到了藍瑨的電話。這是上午課間操的時候,電話那頭吵吵鬧鬧,傳來口號的聲音。我們學校比較奇葩,課間操的時間不做課間操,所有學生集中到樓底下圍著教學樓跑圈兒,一二三四喊得驚天地泣鬼神。

所以,我懷疑藍瑨偷懶不知道躲到哪個旮旯角裏給我打電話了。

他無非就是再三囑咐我一定要去之類的話,然後被我一句“知道了”吼了回去。婆婆媽媽的,我向來說到做的。

我粗魯地掛斷了手機,懊惱地盯著眼前的數學題目,越看越覺得煩躁,一個個數字在我眼前繞老繞去,卻始終進不到我的腦子裏。

玄樂一邊吃小魚幹一邊指著我的手機問:“姐姐,那是什麽?”

“嗯?這個?”我拿著手機轉身望向她。

她點了點頭。

“這個啊——”我起身走到床邊,整個人往床上倒去,湊到她身邊,把手機屏幕打開,“你看啊,這是這樣用的……”

我一步步演示給她看,盡量用簡明扼要的話給她講解手機的用途。看著她從似懂非懂的迷茫神情到豁然開朗的表情,我心裏說不出的開心。

也許,為了逃避數學題,什麽東西都能勾起我的興趣吧。

“你自己試一下!”我把手機送到玄樂面前。

她咕嚕咽下了最後一根小魚幹,哆哆嗦嗦地接過我手中的手機,顫顫巍巍地用小爪子點了下去。

當她看到手機變換的圖案時,忽然笑了,又點了一下,又笑了。

我像個慈母一樣慈祥地看著她,仿佛在看自己的孩子。

我靠在床上,隨手從床頭櫃裏拿出kindle,看那些枯燥乏味的古文,陽光從窗戶照進來,秋日晴空總是讓人心情舒暢的。

忽然,玄樂轉身拉拉我的衣角,指著手機屏幕問:“姐姐,他——”

我伸頭一看,她不知怎麽的點到了我的手機相冊裏,翻到了那張嚇人的鬼頭。

我連忙問:“嚇著了?”

玄樂搖搖頭:“沒有。只是這個人我覺得有點熟悉。”

“熟悉?這是個亡魂……”

玄樂哦了聲,喃喃道:“總覺得在哪兒見過似的……”

“是嗎?妖怪也能看到亡魂吧?”

玄樂點頭道:“沒錯,可能是無意中見過的吧,也有可能是見過長得相似的人吧。”

我說:“可能是吧。”

十點半的時候,我換好衣服跟玄樂說再見,囑咐爺爺奶奶關好門窗,便駕著車往學校開去了。

十一點,我把車開到了小區的停車場,在學校附近找了家奶茶店,點了杯奶茶慢騰騰地等時間到十一點半。喝到一半,又要了一杯打包。

捱過了半小時,學校的下課鈴聲剛響,我的手機也響了。

那頭是藍瑨風風火火氣喘籲籲的聲音:“你來了嗎?”

我站起來,提著奶茶往學校門口走去,“嗯,到了。”

“再等一會兒,我馬上就到了。”

“知道了,掛了。”我掛了電話,一手插著褲兜,一手提著奶茶,低頭踢著腳邊的石子兒。

“嘿!”忽然一個身影出現在我的面前,他像個小孩子一樣試圖驚嚇我一番。可我不但是個大人,還是個活了一千多歲的大人。我對這種幼稚的行為不但不覺得有趣,反而厭惡至極,自然,我又把巴掌招呼到他腦袋上了。

藍瑨挨了我的巴掌仍然笑嘻嘻地說:“幾天不見,看來你吃好穿好啊?”

我仔細咀嚼了他這句話,再配上他笑得不知天南地北的臉,我總覺得他似乎是在說我——胖?

“你小子什麽意思?”我忍不住揮起了拳頭。

“哎哎哎——”這次藍瑨沒有坐以待斃,直接抓住了我的手腕,他看起來很瘦,力氣到挺大的,“別動手啊,我在誇你這兩天吃得好皮膚都變好了,你看你這雙美麗動人的大眼睛,”他另一只手在我眼前揮舞,“黑眼圈一點點都沒了。”

“放手!”我定定地看著他,目光又轉移到他拉著我手腕的手上。

他連忙松開我的手,摸著後腦勺嘿嘿地笑個不停。

我揉了揉微痛的手腕,把手裏的奶茶塞到他懷裏,白了他一眼,“你以後再敢動手動腳的看看!”

他楞楞地接過我的奶茶,繼續傻笑著,雙手連忙擺動:“不敢了,再也不敢了!這——是給我喝的啊?”

“我錢多,就多買了一杯想扔著玩兒,但是垃圾桶太遠了,你幫我扔了吧。”

“我——”

“段伊寧?”就在我們打鬧之際,我身後忽然傳出一個聲音。

我轉頭,快步向我走來的正是邢立。

“你身體怎麽樣了?”

“我?沒什麽事啊。”

邢立推了推眼鏡,臉頰微微發紅,他說:“註意身體啊,壓力別太大了。”

我連聲應答,禮貌性地感謝,然後想到此時站在學校大門口應該太顯眼了,便拉拉藍瑨的衣服小聲說:“我們走吧。”

“走?你們要去哪兒?”邢立又推了推眼鏡,面不改色。

我心裏一驚,外面這麽吵,我聲音又這麽小,還真虧他能聽得見。我還在想著要胡謅一個什麽理由呢,藍瑨忽然擋在我們的中間,把吸管狠狠地插到杯子裏面,又大口吸了一口說:“有事,有大事。你趕緊回去吃飯然後好好學習吧。”還順手把邢立往旁邊推了推,又轉頭笑道:“你買的這奶茶還挺好喝的。”

我忽然想問自己為什麽想胡謅理由。我做事想來不都是想幹嘛就幹嘛的嗎?用得著對所有人說明理由?笑話!天,我不能再往凡人中墮落了。但是,藍小瑨這別扭的行為又是為哪般?

邢立狐疑地回頭望著我們,我朝他笑了笑,他便說了句“再見”然後走了。

藍瑨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感嘆道:“唉,和凡夫俗子相處真是累啊。”

“哦,所以和我相處很累?”我冷不防地冒出了一句話。

“當然不包括你,你這麽美麗聰明可愛。”他喝奶茶正喝得不亦樂乎。

他這番話說得敷衍至極,我冷哼一聲:“得了吧,廢話少說,說正經事。”

“噔噔噔瞪!”藍瑨在校服口袋裏翻了半天掏出一張被磨得破破爛爛的紙,獻寶似的送到我面前。

“這什麽啊?”我忍不住伸著脖子湊過去看,亂糟糟的一堆我完全看不懂。

“地圖!血衣婆婆的老巢就在這裏。”他往紙中間一指。

我拿起那張紙左看右看,擡頭問他:“你真確定,這是地圖?”

“呃……雖然,這不是正常的地圖,但是我看的明白就行了。嘿嘿。”他沖我露出一口大白牙。

“為什麽不用手機地圖?”

藍瑨拿過我手裏的紙唉聲嘆氣道:“我也想啊,可這破地方根本沒信號,手機完全用不了!這地圖還是我回家查找古籍查出來的一塊極其隱蔽的地方,手機地圖上還不一定有呢!”

我點點頭:“這樣啊。那咱們怎麽走?”心想著,他們這種除妖家族肯定有什麽了不得的技能,我還是不要班門弄斧為好。

“嗯——先去吃午飯,然後坐公交車。”他收起了“地圖”,笑著問:“你想吃什麽啊?”

我嘆了口氣,好像最近兩次和藍瑨在一起的時候免不了總要討論吃的。搞的我好像真是個吃貨一般。

我看著他小孩子似的咬著奶茶的吸管,嫌惡地搖搖頭:“沒什麽想吃的。我車裏——”我忽然意識到我說漏嘴了。我原本想說車裏還剩些零食的。

“你車裏?”

我搖搖頭:“自行車車簍裏有小吃店傳單,算了吧。我看那地方又遠又偏,節省時間,買點吃的帶路上吃吧。”

“行,都聽你的。”他大口吸了最後一口奶茶,將紙杯扔到垃圾桶裏。

我點點頭,便在學校附近的超市裏買了些面包水之類的拎在手中。藍瑨搶著要拎東西,我便放手讓他搶去了。

畢竟,尊老愛幼是中華民族傳統美德。

我們走上了公交站臺,隨意坐在座位上,藍瑨說,我們要乘坐的公交車是44路。我撇撇嘴,44,還真不是個吉利的數字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明天繼續^^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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